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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作家告別那天，我正好
坐在清晨的馬桶上看報
她擺著十年前的姿態
側身向我微笑
像極了年少那段戀愛
熟不透黃了肉皮乾皺的詩情
顏色青青
女作家要去流浪那天
我胃中宿醉的挫折突然亢奮
躍水逐波流去，留下我
繼續遺忘舊事，繼續搜尋
分屍案中析離魂魄的肢體
穿插性愛暴力的事件
他媽的簡直就是
都市灰白叢林中最寫實的游擊片
女作家告別那天，我依然
記得名號籍貫生日，統一編號
也倒背如流，依然晨起
照常撇條刮臉盥洗
日記，誠實映在面鏡裡
馬桶留下青色的詩句，化水
沖向空靈的沙漠十萬八千里
——1986年9月
——《兩岸》詩叢刊 第一集（1986年12月12日出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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