遺忘錄

詩／天洛

你在小說裡，隔著暮春驟降的雨
悶雷，響在對街朱牆樹影的更遠處
二手書堆滿書架排在窗邊，沒人知道
也無須追究，好書淪落草祭的因由

初見面，你點了鋪滿奶泡的拿鐵
和我純粹的美式咖啡對坐
欠身詢問臉書系譜，分享交會的故事
在小說cafe二樓，為珍愛的書香按讚
用有著濃郁咖啡香氣的上粧眼神，小說
小小的言說陌生的過去

我知道降在小說的雨，也降在孔廟
降在我拜訪的舊城，降在島嶼的山河
我是非小說，nonfiction
像手肘近處三吋的平埔族印記
像一街之遙，雨聲迴繞的圓環
台灣人紀念的湯德章
平埔族和殖民者的愛情結晶
混血成島嶼不屈的靈魂

你浪漫的序章像極了
童話，在華岡美麗的風景中開展
然後漂泊成動人的情節
雅雅儂ya-ya-long，真多謝tsin-to-siā
上海話台灣話北京話，口愛的台灣葛以
我聽到，也看見他風塵僕僕的飛行
從陽光豔瀲的熱帶海洋回來
帶著小島鹹濕的海風
跳躍的魚蝦閃耀著金幣的光芒
未完的小說等你
下回分解

就在春天將盡的舊城
我們在小說小說，你的小說
和我的非小說
驟雨是打斷我旅行的鋒面
也是你iPhone歌讚的美麗
小說非小說，非小說小說
都在雨影的小說中
成為尚待脫稿的故事

——記2012年4月17日在台南【草祭二手書／小說咖啡】與朋友的初會